“不知天高地厚!”季岚收起嘴角的虚伪笑容,眼中尽是鄙夷之色,“沈小姐,你该不会是忘了,自己曾经做过牢吧!”
一个身份上有污点的人,竟然有脸说跟贺斩炎相处融洽,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。
坐过牢这件事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,然而此时突然从季岚的口中讲出来,沈碧青少不得还是一愣。
“呵呵……这件事我没有冤枉沈小姐吧?”
季岚冷笑,眼中嘲讽之意更甚。
“没有,”沈碧青深吸一口气,眼神坚定,“我的确做了两年牢,不过事实证明我的确是被冤枉的,并且不久前,这个误会已经被澄清了。”
她从来都不否定自己曾经是个监狱犯的事实,她只是没有办法,总有人不分青红皂白,带着异样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。
好像,坐过牢的人就一定十恶不赦,注定了要一辈子都背负着骂名。
“澄清与否都无关紧要,因为我对你坐牢的原因根本就不感兴趣,”季岚晃着手里的红酒杯,嘴角挂着一丝冷笑,“你曾在监狱那种肮脏的地方生活了整整两年,不管你如何掩饰,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。”
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,就算不是真正的罪犯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贺家的门楣,绝对不能被这种身上有污点的人玷污。
“没错,监狱里两年的好时光,每一个日日夜夜只怕我这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,可是,伯母您不能因此就认定我是一个肮脏的人。”
沈碧青略显瘦削的面孔上,一双幽深的瞳孔果敢又执拗。
“监狱里那些犯人,并非每一个都杀人放火,他们中的大多也只是一时疏忽犯了错,他们的内心其实也和其他人一样善良,柔弱。”
季岚脸上略有错愕之色,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,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。她以为沈碧青这种人,胸无大志,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贪图眼前的富贵,可刚刚,就在她说那些话的时候,季岚却清楚的察觉到她骨子里的本性。
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坚韧,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掉,掩饰不了的。
“伯母该不会以为,监狱外面的人就各个都是清白的吧,”沈碧青继续开口,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,自嘲的笑了笑,“我之所以会坐牢,就是因为我把家人还有亲情看的重于其他一切,一厢情愿的守护,结果却给了别人乘虚而入的机会。”
这些事,沈碧青本不想提起的,奈何季岚却是步步紧逼,不得已的情况下,她只能旧事重提。
把好不容易才结疤的伤口,一点点的揭开,疼的血肉模糊。
“伯母,您是斩炎的母亲,也是就我的长辈,我原本是打算要跟您好好相处的,可是现在看来,好像不太可能,毕竟我们的三观就不一样。”
沈碧青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,端起酒杯,喝了两大口。酸涩和浓烈,顺着喉咙落入胃里,把那些情绪上的波涛汹涌尽数压了下去。
面对长辈,她已经尽力做足了自己应有的一切尊重。即便眼前的人是贺斩炎的母亲,她依旧做不到和多年前一样,委曲求全。
“看不出来,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啊,”季岚也从最初的震惊中,逐渐回过神儿来,冷漠的看着沈碧青,“既然你不知进退,那我索性把话挑明,早在几年前家里就已经给斩炎物色了联姻对象,人品。相貌、出身,随便拿出来一点都是你不能比的。”
孙老的亲孙女,多少人眼红心热的联姻对象。
“所以呢,您到底想说什么?”
沈碧青对季岚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,已经有些不耐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