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人是谢中名和谢明哲的父亲,谢江,谢师长。一见到谢江回到堂屋,邓盈盈赶紧拉着黄桂芳的手,补充了一句:“芳姨,你也别这么说,说不定这位乔同志也是个好人。毕竟她在抗震救灾中,也是立过功的。”邓盈盈对谢家的每个人,都十分了解。黄桂芳讨厌长得漂亮的女同志,她没什么文化,和那些乡下妇女一样,心眼小,和谢师长思想不在一个境界,也谈不到一块去。而谢江谢师长,为人正直,睿智,人品端正,他对黄桂芳没什么感情,只有责任,最讨厌妻子黄桂芳在背后嚼人舌根。所以在谢江面前,邓盈盈是不可能去说乔星月坏话的。谢江一踏进堂屋,整个眉头便紧锁着,“还在外头就听见你又说什么狐狸精,哪个女同志又招你惹你了?你这张嘴就不能消停一天,别听风就是雨,逮着谁都喊狐狸精。”邓盈盈赶紧附和,“是啊,芳姨。说不定乔同志只是问中铭哥和明哲哥借的布票和副食票呢。我们就别乱猜测了。”说着,邓盈盈又去给谢江倒了一杯茶,“谢叔,喝茶!”接过茶,谢江对邓盈盈说了谢谢,又对黄桂芳说:“老五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,就算他真给哪个女同志布票副食票,也不要过于阻拦。”听到这话,黄桂芳要跳起来,“难怪当年你要把布票粮票都给你的老相好,原来你们父子几个都是这样讨好漂亮女同志的,是吧?”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?当年谢江确实是借过布票粮票给别的女同志。那女同志有难处,他们也清清白白。人家后来很快就还上了。黄桂芳逮着这事,唠叨了这么些年。谢江够烦的。“你好好想想老四的事情吧。我听说他在抗震救灾时受了伤,伤得很重,恐怕要断子绝孙。”“老四还没回来吗?”说到老四断子绝孙的事情,黄桂芳把其余的事抛到脑后,愁眉苦脸起来。“唉!我们老四命怎么这么苦啊。”“娶了个好吃懒做惹是生非的胖丫,娃没生一个,现在又因为出任务伤到命根子要断子绝孙。”“盈盈啊,你也去灾区了,你中铭哥到底伤的有多严重啊?”邓盈盈应声时,也是愁着脸,“反正当时中铭哥裤子上流了很多血,我听北扬哥说,好像,好像差点断了,又因为那个乔大夫耽误了好几个小时才做手术。”说着,邓盈盈赶紧补充:“芳姨,谢叔。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中铭哥和胖丫的婚姻。”“但是中铭哥对胖丫确实没有感情,胖丫嫁给中铭哥也确实用了不光彩的手段,而且这些年她给中铭哥惹了不少祸事。”“要是中铭哥愿意和胖丫离婚,就算中铭哥真的断子绝孙,我也绝对不会嫌弃中铭哥,并且会一直带他寻医问药。不管他伤得怎么样,我都不会放弃。”一番发自肺腑的话,让谢江和黄桂芳二老,十分感动和满意。这才像他们谢家的儿媳妇该有的模样。哪像那个胖丫。用兽药算计老四也就算了,这些年还做出这么多败坏道德的事情来。就在这个时候,谢中铭和谢明哲也进了堂屋。两兄弟,一人拎着一捆布,一人拎着几包糖果桃酥,一起放到桌子上。那捆布是的确良的,颜色鲜艳,有白色的,浅蓝色的,米黄色的,一看就是给女同志做衣裳的。而那几包糖果,有大白兔奶糖,还有桃酥,肯定也是用来哄女同志的。邓盈盈想到今天这两兄弟,一个争着给乔星月布票,一个争着给副食票,可是乔星月没有要他们的票。两兄弟这是自己买了布和糖果桃酥,准备送给乔星月?顿时,邓盈盈对乔星月的讨厌和嫉妒,又加深了几分。想到儿子的伤,布票副食票的事情,黄桂芳也抛之脑后了。她逮着谢中铭问,“中铭啊,你到底伤得怎么样,真要断子绝孙吗?”平日这个话题,谢中铭一定会回避邓盈盈。今天也不回避了,直接淡淡应声,“嗯。”他知道邓盈盈对他的心思。他娶了胖丫五年。五年来,家里人经常劝他离婚后再娶邓盈盈。可他没那心思。就算真和胖丫离婚,也不可能和邓盈盈在一起。要是能让邓盈盈打退堂鼓,也是一件好事。偏偏这个时候,邓盈盈表了决心,“中铭哥,我是学医的,你放心,不管怎么样,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。”谢中铭冷冷淡淡道:“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,不需要你操心。”说着,谢中铭朝自己屋里走进去。刚从别的军区回来,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谢明哲,赶紧追进去。留下来的黄桂芳,见邓盈盈眼眶潮湿,就要哭出来。赶紧拉着她的手,安慰她:“盈盈,你中铭哥是个正直的人,他是因为没跟胖丫离婚,所以才故意和你保持距离的。”“等他和胖丫离婚了,就不会对你这么冷冷淡淡了。你别往心里去啊!”邓盈盈擦着泪,点点头,“芳姨,我理解的。毕竟中铭哥和胖丫有婚姻关系。不管他离不离婚,我都会等他。他要是不离婚,我就一直不嫁人了。”谢江也安慰了一声,“盈盈,委屈你了。中铭是个负责任的男人,让他和胖丫离婚,可能没那么容易。叔也不想你一直受委屈,要不你别等中铭了,前天还有人找到叔,想给你介绍一个男同志。”邓盈盈抹泪打断,“谢叔,别的对象我谁也不谈,我只等中铭哥。”这让谢江十分为难。他也想让邓盈盈成为自己的四儿媳妇。盈盈多好一女孩啊,可惜老四始终没看上她。……屋子里。谢中铭从帆布包里,拿出从灾区带回来的碘伏和棉签。背对着身后跟来的人,道,“老五,我要换药,你出去。”谢明哲哪肯出去,他关了门,跟到谢中铭的身侧来,追问道:“四哥,真伤到命根子,断子绝孙的地步了?”“四哥,就算真伤到那里,也不至于断子绝孙吧?在灾区时候,谁给你做的手术,这么不靠谱?”谢中铭把碘伏和棉签放到书桌上,抬眸,看向谢明哲,“你不是问我,和乔大夫是怎么认识的?”